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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七章 與君相約一月為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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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傳來景沐暃低沈的聲音:“醒了,要為夫幫夫人更衣麽?”

錦繡一下子意識到什麽,低頭一看,刷地面色越發囧了,自己這身上原來是蓋著被子,起身起的急了,已經滑落,而被子裏面,連肚兜都沒有穿!

“不用!你先出去!”錦繡囁嚅著開口,低著頭,怎麽都不去看景沐暃,天知道這會兒他又會是怎麽一副神情。

景沐暃唇邊的笑越發深了,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麽,真也就退了出去。

錦繡察覺到動靜消失,也少了那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,微微擡頭看去,果然沒有再看見景沐暃的身影,趕緊開始找自己的衣裳。

好在原本自己在劉大哥家裏養傷,原本的衣裳已經沒有穿了,劉陳氏的身形和她倒是相仿,劉陳氏熱情地將自己一直藏著,當初還未出閣的時候姑娘家穿的衣裳給了錦繡穿,倒也不繁瑣。

將自己收拾利索之後,錦繡將一頭的長發隨意地綰了一個簡單的髻,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大紅衣裳上,這是昨夜的篝火宴會最後萍兒還親手幫著她穿上的。

此刻那大紅的衣服被好好地放置著,旁邊還有一件男子的紅袍,錦繡自然明了,昨夜那件紅袍正是穿在了景沐暃的身上。

錦繡不自覺間唇邊就掛了一抹笑,起身走向船艙簾布邊,伸手撩開了厚重的船艙簾布看了出去。

天色已經明亮,遠遠的東方遙遙的一輪旭陽已經東升許久,只是這樣看去仍舊像是觸著山頭,仿佛是掛在山的頂端一般。

迎面而來的一陣微風拂面而來,錦繡微微拂開額前的一縷碎發,目光朝前看了出去,見望見船頭的甲板上正坐著一抹身影。

錦繡微微一怔,彎身出了船艙,緩緩地朝著甲板走去。

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傳來,景沐暃轉身看去,仔細地看了一眼錦繡,微微皺眉道:“怎麽不多披一件衣裳就出來了,清晨時分,這樣的天氣最是寒冷的時候。”

錦繡低頭看著景沐暃朝著她伸手,將手遞給景沐暃,蹲著就坐在了景沐暃的身邊,笑著道:“不冷的。”

景沐暃卻顯然不信這話,拉著錦繡的手,最後將錦繡的兩手都包在了自己寬厚的掌心之中,摩擦著:“還不冷,這手還能這麽涼?”

錦繡看著景沐暃刀削般的劍眉挑起,倒是絲毫沒有被撞破謊話的尷尬,笑容越發深了:“能穿的我不都穿上了麽。”

“不是還要一件紅嫁衣麽。”

錦繡這回倒是挑眉道:“一個人穿那衣裳可不就沒意思了。”

倒是沒有想到錦繡會說出這樣少女帶著俏皮口吻的話,景沐暃微微一怔之後,卻被眼前少女神采洋溢的一雙清泠眼眸霎時間就著了迷。

錦繡看著景沐暃那深邃的眼徒然轉暗,甚至有些冒著悠悠的綠光樣子,頓時心頭一跳,昨晚的瘋狂立馬再次印現到腦海之中,現在她可還是渾身酸痛難受著呢,難道又要……

想著錦繡只覺得眼角微微地跳,當即就要開口:“睿恒你……”

可是到底還是察覺的慢了一拍,錦繡但見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,眼前的陰影壓下,錦繡倏地閉眼,卻是感知到眼上傳來溫熱的觸感,一點即過。

“夫人有雙瀲灩動為夫心扉的眼眸。”

察覺到壓進的景沐暃已經退開,錦繡卻聽見了景沐暃低沈帶著幾分喑啞的聲音響起,不由擡眼看向景沐暃。

只這一眼,錦繡覺得似乎深深地望進了景沐暃那雙深邃如譚的眼底,那盤旋凝聚的柔情。

錦繡只覺得心中漫染開的都是溫軟,卻有些口是心非道:“倒是沒有想到你何時也學得這樣油嘴滑舌了。”

男子低低的笑聲帶著琴弦震動的悅耳傳入了錦繡的耳中:“自然是無師自通了。”

“你倒是順桿子往上爬,半點的沒羞沒臊的。”錦繡低聲說著,下一刻已經被擁入景沐暃寬闊的懷中,“從來沒有與你看沈靜,倒是偶然發現這處的景致真是不錯。”

錦繡聽著景沐暃說,擡眼看向了天際遠山,正有鳥兒撲翅而起,一片而過,印著朝陽的華光,構成一幅如畫詩卷。

成群而過,錦繡的目光追隨遠望,而那一群的鳥兒正是向南而飛。

猛地,錦繡心中頓時觸動。

南方……

南夜國。

突然湧出的思緒讓錦繡唇邊的笑有了一刻的僵硬,景沐暃將這一幕收入眼裏,倒是低低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道:“這鳥兒倒也是這樣的惱人,偏生還就往南飛吶。”

錦繡抿著唇,心裏卻有些猶豫著,如今景沐暃又提起,錦繡覺得事情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。正如最初的開始,落崖之事都是在萬般的籌劃之外,甚至算下時日,從落崖道如今已經又過去了近乎半月的光景,漁村與外界的通路,錦繡還沒有清晰的頭緒,而景沐暃是被大夫帶出漁村的,一定是知道

的。

錦繡心裏十分的明白,和景沐暃相見的日子,就是結束在漁村生活的日子,她還是要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之中的。

世外桃源從來不適合她,她一直都是個塵世中的人,有那些放不下的人一直牽掛心頭。

她想知道如今外祖父究竟如何了,而母親現在究竟又在何方,她和景沐暃消失在眾人視線的這些時日裏,皇晟樊又做了些什麽,是否會對母親不利。

還有大榮的京都,父皇皇景梧又如何,大榮的朝局可還動蕩,楊若是否已經開始應接不暇了。

而皇晟樊,沫沁柔,他們所欠下的人命。

這些的所有,錦繡都不可能忘記。

重重的思緒驟然掠上心頭,錦繡唇邊的笑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了。

那時的落崖,千鈞一發之際,她選擇了遵循自己的本心,隨著景沐暃一起,她跳下了崖,然而如今已經不能再任性了。

錦繡心中百轉千回,目光擡起,卻看見景沐暃不知道何時目光也已經從那天際山景之中收回,正深深地望著她的眼。

微微咬唇,錦繡還是開口了:“睿恒,我一定要去南夜國,勢在必行。”話語出口,錦繡定定地看著景沐暃,卻見景沐暃的神情仍舊是那樣平靜地看著她,只是眼裏帶了幾分無奈:“我知道你一定非去不可,不過,你終究還是親口告訴我了,而不是不告而別,念念,我很高興。



錦繡微微詫異,卻一下子明白過來,果然,自己當初能那樣順利在景沐暃進宮的時候讓老王妃醒來,景沐暃已經是猜到了她的初衷了吧。

“我……”錦繡頓了頓,始終覺得窘迫,頓了頓才繼續道:“你都知道了吧,偏生還要藏著以為我不知道你知道。”

景沐暃只是笑笑,將錦繡越發擁緊,長長地嘆了口氣,神情顯得有些悠遠:“所以,念念,我需要一個時間,你何時回來,你希望讓我等多久不去找你?”

錦繡埋首在景沐暃的懷裏,耳邊能清晰地聽見男子寬闊的胸膛之中那跳動的心,還有這樣的一句問話。

腦袋從景沐暃的胸膛挪開,錦繡擡頭,微微揚首看著景沐暃剛毅的下巴,心中觸動良久。

何德何能,這樣一個男子能包容她到如此的地步,竟是順著她所有的想法。

“莫不是覺得為夫甚為世間僅有,念念已經要改變主意一直留在為夫身邊了麽。”

錦繡聽著景沐暃低沈的話,只是景沐暃仍舊目光遠望,錦繡看不到此刻景沐暃眼裏真實的神情,話語聽起來倒是十分的雲淡風輕灑然。

她知道,這是個必須回答的問題。

微微襲來,吹走心頭飄動的雜念,錦繡深吸了一口氣,篤定道:“兩個月時間,睿恒,兩個月的時日。”

“不行,一個月。”

錦繡沒有想到景沐暃居然會一下子否決,微微一怔之後,還未開口,卻是景沐暃倏地低頭,霎時間四目相對。下一刻錦繡竟是從眼前俊美男子的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怨念,只覺得不可思議,耳邊低沈的嗓音再次響起:“念念,一月便是我的底線了,你可真的忍心兩月之久,為夫不保證到時會做出何事來,一如當初

。”

錦繡心頭一跳,幾次經歷,景沐暃確實最初為了她,甚至讓父皇皇景梧為帝也絲毫沒有他議,甚至為了她不顧性命也要到落崖取藥只為了外祖父的病癥。

看著此刻的景沐暃,錦繡是相信他會做出那些事情來的!

錦繡不由抿唇,終究是道:“那便……一個月吧。”

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有些趕,卻也正是趕得及的,只要到時候將所有的事情提前布局,事在人為,兩個月不過是為了妥當的時間。

而一個月的時間之後,就算那時候南夜國之事還未收尾,大榮有了景沐暃和楊若還有父皇皇景梧,一定會朝局穩定內外無憂的。

“那為夫可就記下了,倒是要青鋒與容若公主兩人做個見證了。”

錦繡一聽景沐暃最後這話,疑惑著順著景沐暃的視線看去,正看見那不遠處的水岸邊,可不就是正站著兩人麽。

而那兩人,正是青鋒與楊若……錦繡頓時瞪大了雙眼,心中所想的卻是,她們兩人究竟來了多久了,而剛才她和景沐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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